从湛江回到翠园,一打开门,便是亲切的阿姨和一群弟弟妹妹。虽然是客居别人家中,但这样的场景让我这个很少回家的人倍感温馨。人这一辈子,可能就是为了寻求这样的温馨吧。不过,我竟然如此地不知满足。 看完了钢之炼金术师的最后一集,爱德华和阿尔冯斯在恢复身体之后,又再次出发,一个往东行走,一个往西旅行。经过打破禁忌之后的漫长旅程,他们意识到自己所寻找的不仅仅是原来的身体,也并非仅仅是炼金术。这样的东西也许是某件东西,也可能是未知的,但只有在旅途中才有可能发现。他们的做法启迪了我。移居翠园的一个多月里面,我认识了很多的人,包括一些同辈的青年,还有不少的老师。他们不断地带给我灵感与启迪,但我在接受之后却迟迟未能产出自己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客观上被某些事情牵绊着,也许因为主观上的踌躇不决吧。 我一个人搭上深夜的火车,往西去了湛江,也就是雷州半岛。 一路上,我和不同人交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他们交流,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旅行。 在廉江的麻风病康复者村石岗嶂村,见到了用冲——一个在广东海洋大学学社会学的年轻人。他一个人在这里做麻风村的调查。他从一年前开始进入这个村,前后七次,熟悉这里每个老人的故事。这点是值得我学习的,我至今还没有向他这样做长期持续的调查,他实在是做足了人类学的功夫。 我跟着用冲在那里呆了一天一夜,探访老人们。下午,我们和钟伯喝白酒聊大天,还唱起了“万里长城永不倒”。老人们在得病后就被送入这个村子,在治疗之后却落下了一身的残疾。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不少人基本上与原来的家庭没有了联系,只有少数的幸运者能组建自己的家庭。这个小村子便成为了世界中的所有。在中国大地上,还分布着许许多多这样的村子,一直以来都被人遗忘。 在经过意识形态支配和经济优先战略之后,人们开始反思,并且有一批人率先行动起来,去弥补人类的过失,去纠正文明的暴政。我在这里看到了家工作营挂的牌,原来这里也是工作营的服务点。两个月前,我还在大学城采访了工作营的领导者原田。这位异国人向歧视与不平等宣战,在他乡奋斗着。在这里又遇到工作营,我感到这是一种缘分。 晚上我睡在天台上,看到了漫天的星星,多得有些吓人。这几年,我每逢暑期都在某个农村呆上一段时间,看到足以让人惊叫的满天繁星。这样的场景只有很小的时候有过。不过,这一夜里,不远处的采石场彻夜运作,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大煞风景。钟伯的房子就曾被炸飞出来的石头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