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至主要内容

走在“成佛”的路上 On the Way to Enlightenment in India

边境受骗

佛祖的诞生地和故乡就成了我印度旅行的前奏。我又一次背上背包,拖着行李箱出发。到了Bhairawa边境处,我找到了两边的移民办公室。当时从中国出境到尼泊尔时候,边防管理十分严格,而这边的边境管理却十分松散,如果一不小心就会错过路边的移民办公室。只有看到边境大门上写着“Welcome to India”,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印度。在尼泊尔时候,尼泊尔的朋友经常劝我不要去印度,说印度很多骗子,是个危险的地方。而我刚进入印度的时候,就被骗了。过境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我要搭车到格勒克布尔(Gorakhpur)坐凌晨的火车到哈吉布尔(Hajipur),然后再从哈吉布尔转车到迦耶(Gaya)。

Gorakhpur火车站里睡满了候车的人(图/无畏)

鉴于中国坐火车的经验,我一直忧虑自己能否买到火车票。正在此时,我找到从边境去往格勒克布尔的公车。车上出来一个人,用尼泊尔语说:

“你要去哪?要订票吗?手续费只要40卢比。我是尼泊尔人,请相信我。”

我听了之后,半信半疑之时,旁边又出来一个人说:

“你在怀疑什么,我们可是政府的单位。”

一听他是自己是尼泊尔人,旁边还有人做了旁注,而我心中也正着急自己接下的形成。所以我便放松了警惕,被他带到他的店中。他在网上搜索了下,说:

“去哈吉布尔已经没有票,你可以坐火车到瓦拉纳西(Varanas)后再倒车去迦耶。”

这样非周折的路线我居然也接受,还在他怂恿之下买了First Class的车票。到最后出电子票时候我仔细一看,才知道用三倍价钱买了这张火车票。上了公车,想找车上的人跟我一起去评理,他们怕遭报复,都不敢挺身而出。一个尼泊尔乘客说:

“兄弟,你被骗了。那个人不是尼泊尔人,是印度人,在边境有很多印度人会说尼泊尔语的。你就当花钱买教训吧。”

我心里愤愤不平,此前看到许多旅游指南上都说不要在边境买任何车票,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上当受骗了。这就是我出来这么久第一次被骗的经历。

印度果真是要比尼泊尔发达多了,公交铁路系统密布,道路平整,一路上不少商店都开着。若是尼泊尔,八点左右人们就开始进入睡梦了。到了火车站,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其实有到哈吉布尔二等车厢票。而且我之前买的车票因为是网上订票,所以不能在车站退票。那我干脆就放弃了这张受骗的车票,买了二等车厢票,坐上凌晨的火车前往哈吉布尔。二等车厢票的容量很大,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我被塞到厕所旁边,这比中国的站票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前大英帝国殖民地,英语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广泛应用。可能也是因为是二等车厢,车厢内的乘客受教育程度也不高,在我周围几乎没有一个会讲英语的。这正遂我意,我的日常语言就从尼泊尔语开始转成了蹩脚的印地语。我甚至称自己是尼泊尔人,觉得这样或许安全点。言下之意即是:我来自穷国家,没有钱给你们骗。车厢里不时还出现些乞丐、人妖。印度人似乎对人妖比较避讳,人妖过来乞讨时候大家都会乖乖地奉上10卢比。人妖瞥了我一眼,用尼泊尔语说:

“哼,尼泊尔人,不好。”

游荡中的悉达多

天刚亮,火车就到了哈吉布尔。一下火车,我就立刻转车到了河对面的帕特纳(Patna),在停车场上联系了印度朋友,然后旋即跳上另一辆客车往伽耶进发了。比哈尔省真是一个农业生产,一路上所见的都是平旷的成片的农地。在印度,比哈尔省是比较欠发达的省份。可是,在2000多年前,这里是强大的摩揭陀帝国(Magadha),印度的文化中心地带,我转车地点帕特纳就是这个帝国的首都。

抛弃妻子的悉达多王子离开蓝毗尼之后,便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游荡。经书上说,悉达多首先到王舍城行乞,国王频毗娑罗(Bimbisara)见到他,觉得他非比常人,决定以王位相赠。这总让人觉得过分加工了,我更愿意认为当时的悉达多王子是游荡在印度的苦行僧们中的普通一员,对生命充满了困惑和迷茫,正在找寻自己的路。悉达多拜了两位老师,但两位老师的教导却无法满足他。然后,他遇上了五位婆罗门,一起结伴开始了六年的苦修。他们实行严格的禁欲,想通过清楚各种欲望来求得真理。这种苦修的极端就是严格的节食,一天吃一片树叶或水果来维持生命。但这样节食方法是维持不了的生命,悉达多瘦得只剩下骨架。死亡渐渐地逼近,但真理却远远没有到来。悉达多终于发现了他方法上的错误,他问自己:

“我的身体都垮了,还怎么追求真理?”

自我纵欲的享乐和自我摧残的苦修这两个极端都无法得到解脱和真理。悉达多选择了走中间道路,即所谓“中道”。中间道路听起来毫无新鲜感,因为许多现代的大多数理论家都提过类似说法,经典公式是“即不……又不……”,但“即不……又不……”之后确切是什么,却总说不清楚,同时也缺乏操作性。亲身实践的悉达多把中间道路就具体化为“八正道”,即是:正见解、正思想、正语言、正行为、正职业、正精进、正意念、正禅定。具体成系统阐述这些理论思想的,要到后来他在鹿野苑宣讲的《转法轮经》(Dhammacakkappavattana sutta)。姑且将悉达多王子当成为理论家,放弃苦修,走向“中道”应该是一个大转折点,也是他有别于婆罗门教的起点。

悉达多开始进食,吃些粗粮,让身体慢慢恢复元气。这样的异于寻常的转变对旁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跟随他的五个弟子见到悉达多放弃苦修,便叹气道:

“遭了,他开始脱离正道了,开始贪图享乐了。”

失望的弟子们纷纷离他而去。这时,悉达多王子只身一人,停止了游荡,开始在“中道”上坚定地前进。

菩提伽耶

到迦耶的时候已是中午,下车的时候,车上两个阿姨问我去哪,并邀我和她们一起打三轮的士去菩提伽耶。有了昨晚的受骗经历,我也就将信将疑,不过最好还是和她们一起坐上了三轮。后来,我才知道,这两好心的阿姨是在帮助我,因为他们知道三轮的士司机专门坑骗外国人。一般这些司机一见外国人,就马上清空车,要求外国人一人包车,不然就不给送。本来10卢比的车费立即被抬高到了200卢比。后来我有两次都吃了这样的亏,还和司机理论起来。不管如何,我还是到达了菩提伽耶,找到了我的印度朋友,在他家中住下。折腾了一天一夜总算安定下来了。

两位好心的印度阿姨(图/无畏)

公元前530年,在“中道”上前进的悉达多在尼连禅河畔找到了一个幽静的好地方,就在菩提树下打坐冥想,进入了“禅定”状态。佛经中说,在接下来的三天三夜中,他见到了自己的前世在不断轮回中挣扎。他终于亲身见到了婆罗门教理论的“轮回业报”。更进一步的是他总结出来了他的理论核心,即四圣谛:苦、集、灭、道。在独特的心灵体验之后,35岁的悉达多王子宣称自己“悟道”了。此时,他已经不在只是悉达多王子,而是“佛”或“佛陀”。佛在巴利语和梵语中是“Budh”,即理解、醒悟的意思。英文习惯翻译成The Enlightened One或者是The Awakened One,这种翻译感觉要比中文贴切多了。中文的“佛”是音译,在中国的语境之中,佛通常变成了“神”的近义词了。所以,实际上,中国人更习惯把佛当神一样供奉祭拜,而却忘记了这个词的本意。

菩提树旁讲经说法(图/无畏)

200多年后,阿育王寻访故地,在此地修建了大菩提寺。不过,此后,随着佛教在印度的衰亡,大菩提寺也逐渐荒废。1891年,一位斯里兰卡的佛教徒阿那葛理卡•达摩巴喇(Anagarika Dhammapala)造访菩提伽耶,所见景象让他感到痛心疾首。当时,大菩提寺被印度教的祭司占据,佛像周围各种印度神像包围,大菩提寺俨然成了一个印度教神庙。达摩巴喇立志要复兴菩提伽耶。此后,他创立了大菩提协会(Maha Bodhi Society),致力于在印度复兴佛教,并在西方世界宣传佛教与菩提伽耶。他和占据大菩提寺的印度教祭祀打起官司。
这场官司旷日持久,在他死后16年,也就是1949年大菩提寺的管理权才合法地转移到大菩提协会。

另外一位不得不提的人物是英国作家埃德温•阿尔诺(Edwin Arnold),他1879年写作的《亚洲之光》(Light of Asia)成为了第一本介绍佛陀和佛教的畅销书,而在这本书之前,佛教在西方世界鲜为人知。达摩巴喇的复兴大业中的西方世界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在他们的努力下,我们终于能看到今天佛教圣地的样貌。

1885年的《亚洲之光》封面(图/网络)

大菩提寺(图/无畏)

如今,大菩提寺是这个小镇的中心,和蓝毗尼园一样,各个国家都在周围建立了自己的寺庙。不过,菩提伽耶不像蓝毗尼园一样宁静,周围布满了各种旅行社、商铺、酒店。各个国家的僧侣和游客在街上穿行,还可以见到一些身着僧袍的白人和尚。金字塔型的大菩提寺耸立其中,旁边就是神圣的大菩提树,来自世界各地的僧人和信众在这里诵经拜佛,同时也夹杂着盯着游客钱包的假和尚和骗子。寺中供奉了佛祖的神像,佛教徒们都要排着长队目睹佛像,但这尊佛教又与其他佛像有何不同之处呢?紧挨着寺院后面就是大菩提树。历经两千年,这棵菩提树屡遭破坏,不过每次受到破坏之后,又有另外一颗被重新栽种上。

在悟道之后,佛陀又在菩提伽耶待了七个星期。在第五个星期,佛祖在菩提树旁边的一颗白杨树上打坐冥想。此时,一位婆罗门过来问佛陀:

“婆罗门因何而成为婆罗门?”

佛陀回答:

“婆罗门因为自己的品行修为而成为婆罗门,而不因自己的出生而成为婆罗门。”

这一回答,让佛陀最终与婆罗门教划清了界限。作为一个浸淫在婆罗门教中的王子,他抛弃妻子,在长达六年的游荡过程中,不断地挣扎,思考,最终创设了与出身命定的婆罗门教不一样的理论。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佛教的背后,是对婆罗门教的抗争,是走向众生平等的一条道路。

这就是“亚洲之光”,在环绕在寺庙周围的僧人和佛教徒们,心中都会受到这道光芒的照射吧。不过,游人如织的地方却感觉少了几分清净。当然,真正能够做到禅定的人不管是处于山林之中,还是闹市之中,都能做到心静如水。而游荡中的我却害怕熙熙攘攘,总想找一片清净的地方。黄昏时分,我信步走到少有游客的日本寺,在大殿盘腿坐下,同寺中的僧侣和几个外国游人一块打坐。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安静的打坐还在进行。年轻的我却无法继续集中精神,起身拜了佛陀,走出寺庙,往别处去了。

夜晚的大菩提寺(图/无畏)

2013年5月25日
写于斯里兰卡善法佛学院

评论

热门文章

庐山原来和传教士那么有缘 Lushan Mountain's Connection with Missionaries

庐山的名气,自小就听说了。一来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小学生们都学过,二来童年看的动画片《圣斗士星矢》中,紫龙的老家就在庐山的五老峰。 路过九江市,庐山就在边上,不过没上庐山。现在是旅游旺季,门票和食宿费用都趋高。而且,最近气温直逼40摄氏度,爬山想必更热。虽然庐山上的牯岭镇应该还是清凉,但到牯岭镇也买庐山门票。索性在高铁上看一本方方写的《到庐山看老别墅》。 九江的历史中有一段英租界的历史。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九江成为了通商口岸。我们现在在长江边上还能看到 美孚洋行 、 亚细亚火油公司 、 日本台湾银行 的旧址。 法国传教士在1862年建立的天主教堂至今仍在开放。教堂附近的修道院虽然早已经不运营,但屋顶的十字架还在。 亚细亚火油公司成为租界旧址博物馆/无畏 美孚洋行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不过没有开放/无畏 九江天主堂/无畏 从九江开埠的那一刻开始,传教士们就开始建立学校,先后建立了18所小学、5所中学和1所大学。在1949年以前,教会学校是九江教育的中坚力量。 南伟烈大学 是当时美国基督教会在华建立的第一批教会学校中的一员,变成了现在的同文中学。 翘树、翘秀、翘德 几个教会小学成为现在的第三小学、滨兴小学、龙山小学。 除了建学校,教会还建了5间西式医院。其中美国基督徒办的 生命活水医院 现在成为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原来的名字也被医院继承,成为“生命活水医疗集团”。 同文中学内的旧南伟烈大学建筑/无畏 正因为有这段租界的历史,九江才能成为当时长江沿岸一个重要的经济中心。在教堂之外,设立学校、医院、育婴堂等机构,收养弃婴、让女孩上学、普及教育、治病救人,这些是当时传教士在世界各地活动的普遍模式,结果则是将现代的社会福利模式带进了中国社会。不过,对于这段历史的介绍和研究太少了,在很多地方都是一笔带过。 即便1927年武汉国民政府从英国人手中将九江租界收回之后,这段租界的历史也给九江留下一笔巨大的遗产,其中包括庐山的 牯岭镇 。 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牯岭镇是英国传教士兼商人的 李德立 (Edward Selby Little) 的房地产开发作品。李德立在1886年就到中国传教,在中国政经界纵横捭阖。1911年孙中山和袁世凯南北合议中都有他的身影。 在珠海博物馆还藏有一张有他和北方代表唐绍仪、南方代表伍廷芳的合影。 中间就是李德立 凭借李德立的人脉和广告能力,他成功地将原来的小...

巴厘岛流行的黑白棋盘纹是什么意思?

黑与白的哲学 在巴厘岛,经常在各种场合看见一块黑白棋盘纹布围在某个物体上。这花纹,和我之前的一件格子衬衫简直一模一样。又让人联想起赛车中的最后冲刺,抵达终点时候便会挥舞的黑白旗帜。莫非岛上也办过一级方程式锦标赛? 在 时尚品牌的橱窗中,还会看到黑白 方格图纹的 衣 服和包包,其实不乏昂贵的奢侈品牌。 如今,这块棋盘纹布出现在巴厘岛的大街小巷,披在神像上,系在大树上,其中蕴含了深意。人们把这种布叫做“Kain Poleng”或者“Saput Poleng”。 Kain和Saput意思是布,Poleng则是表示黑白图纹,姑且将之音译为“ 博棱布 ”。 博棱布上的 白色象征光明、正面,而黑色则象征黑暗、负面,体现了巴厘岛印度教的Rwa Bhineda哲学。 博棱布的三种类型(图/ Rupawan ) Rwa Bhineda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两个相反的事物”。 这一哲学观念体现的不是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绝对二元对立,而是认为有正必然有反,正反两面互相共存,达到宇宙的和谐。 这倒是很像中国道家的阴阳二元论,也强调对立平衡。如此看,所谓中国传统智慧也并非中国独有。 巴厘岛上最常见的博棱布不是只有黑白两色的基础版,而是加上第三种颜色—— 灰色的升级版,称为“Sudhamala”。 灰色是黑色与白色之间的过渡色,代表了黑白之间的调和。 在三种颜色的基础上加上红色,则是 博棱布 的第三种类型,称为“Tridatu”。宇宙在正反之间达到了和谐,但不是静态的一成不变,红色就代表了动力和变化。 棋盘纹的历史 博棱布的棋盘纹最早起源于6世纪,在印度笈多王朝出现了古印度象棋(caturaṅga),棋盘上使用了黑白相间的正方形图案,渐渐也成为一种南亚大陆的时尚。 在印度的安得拉邦,修建于16世纪的Veerabhadra印度神庙壁画上,还可以看到当时人们使用棋盘纹的布料。 Veerabhadra神庙中的棋盘纹壁画(图/Manuspanicker) 卡恰舞中的男子(图/无畏) W i bawa A.P.  e t  al .  (20 03 ).   Review of Shape and Color on Poleng Motifs in Bali.  MUDRA J our nal  Seni Budaya Volume 38, No. ...

《永恒族》里讲的古代巴比伦语 Babylonian Spoken in the Eternals

永恒族在地球上一出场就是人类文明的摇篮——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帮助渔猎为生的人类抵御变异族的入侵。而后,他们伴随着人类历史一同前进,镜头又转向由艳丽的蓝色琉璃瓦城墙保护着的巴比伦城,这是对伊斯塔城门的再现。在城中,永恒族与巴比伦人对话。他们使用的语言是巴比伦语。伊卡利斯为了博得瑟西的欢心,还开始学巴比伦语。 巴比伦语属于亚非语系闪米特语族东闪米特语支,巴比伦语与亚述语十分接近,所以又有学者将它们合成为“阿卡德语”(Akkadian)。这种语言作为近东地区的通用语,存在于公元前29世纪至公元前8世纪期间,后来逐渐被阿拉姆语(Aramaic)所取代,巴比伦语走向消亡。如今中东地区流行的阿拉伯语,以及希伯来语就是巴比伦语的兄弟语言,同属闪米特语族。 巴比伦语用楔形文字记录。楔形文字是公元3200年左右由苏美尔人发明的,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最早的文字。楔形文字被用来记录多种语言,包括苏美尔语、阿卡德语(巴比伦语/亚述语)、阿拉姆语、赫梯语、古波斯语等。许多楔形文字泥板留存至今,成为了学者研究的重要材料。小时候听周杰伦唱的歌《爱在西元前》,里面就唱到“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后来我旅行到了伊朗,果真在各处的遗迹中看到了楔形文字的泥板。 许多个世纪以来,很多中东的旅行家、学者都注意到波斯的这些谜一般的楔形文字,尝试破解却没办法成功。直到15世纪,欧洲人开始走进这个神秘的语言世界。威尼斯商人吉奥索法特·巴尔巴罗(Giosafat Barbaro)在波斯看到这些奇特的图案之后,将消息传到欧洲。其后引来其他欧洲的旅行家和学者的好奇,但许多人认为这些只是起到装饰作用的图案而已。 18世纪中叶,欧洲的数学家、探险家卡斯滕·尼布尔(Carsten Niebuhr)把波斯波利斯的楔形文字进行了完整的素描,并带回欧洲,才真正开始了几代人的破译工程,开启了“亚述学”(Assyriology)这一学科。 他们逐渐发现,巴比伦语是标记元音的,这就比许多只标记辅音的古代语言,更容易恢复其本来面目。甚至古希腊人还将一些楔形文字材料用希腊字母转写记录过。这样,现代学者们就能精确将巴比伦语转换为拉丁字母,即便不能100%确定某个字母在古代的真实读音,但是起码说巴比伦语成为可能。 饶宗颐教授1976年在巴黎期间结识亚述学学者蒲德侯(Jean Bottéro),学习楔形文字,走进了亚述学和巴比伦语的世界,并将巴比...